迈克尔杰克逊十年祭专访哥哥杰梅因,来场

Part1.离世的十年,被传颂也被征伐

生前开启前所未有的巨星模式

年6月25日,在迈克尔·杰克逊去世九周年纪念日当天,伦敦肖像博物馆举办了名为《MichaelJackson:OntheWall》的艺术展。40多位风格迥异的艺术家,将以迈克尔·杰克逊为主题的架上作品,汇集于展馆内,纪念这位上世纪,或许也包括本世纪最杰出的艺术家。

展览的名字对应着迈克尔·杰克逊年的专辑《OffTheWall》,这是迈克尔·杰克逊第一张个人专辑,虽然在颁奖礼上收获不大,但奇迹般的销量以及如《滚石》这样的音乐杂志认可,已经在向世界宣告,新的巨星已经诞生。那年,迈克尔·杰克逊21岁,从此开启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星模式。无与伦比的舞台魅力、无可比拟的商业价值、愈发暧昧的性别争议以及挥之不去的负面新闻,如拼图般组成了他的一生。

极盛之时,迈克尔·杰克逊的影响力超出了音乐本身,甚至音乐已经是他最不需要被讨论的部分,围绕在他身上的,是更多社会主题的投射,他成了种族、性别问题的样本,因为他的影响力,流行文化开始更强势地介入到社会其他层面,他也因此跳出了巨星的模板,被写进传奇的脚本之中。他是毫无争议的“流行之王”,也曾是全世界的宠儿,这种万千宠爱同时意味着力量的暗涌,人们不仅需要他继续创造艺术品质的流行作品,还希望他可以去改变现实。

只是迈克尔·杰克逊从来不是U2,他没有鲜明的政治意见,对社会问题也缺少系统性的认知,这使他只能成为被讨论的个例,被放大的素材。在他生前的采访中,他对这些问题普遍缺少建设性的回答,或许,正是因为他满足不了所有人的需求,他才愈发地被需要,让他成为了每个人心中期盼的那个迈克尔·杰克逊。他没有解决那些群体的矛盾,但他靠自己的音乐,将持不同意见的人聚集在一起,带给了他们同样的感动。

离世后仍是一个时代的坐标

但就像月亮有暗面一样,迈克尔·杰克逊站在自己的辉煌面前,他的瑕疵也注定成为巨大的阴影。关于他的肤色、他的鼻子、他的私生活和性取向,代替了音乐成为人们了解他的途径,传奇的脚本渐渐展开嗜血的剧情,甚至延续到他去世后的第十年,世界没有因为他的退让而展露善意,相反,毁掉一个传奇与创造一个“传奇”,有着同样的吸引力。

“性侵案”是围绕迈克尔·杰克逊身上最大的疑云,他的事业也在两起性侵案中遭受巨大的打击,即使他靠法律赢得了清白,但他的公众形象依旧急速下滑。负面新闻刺激着人们的想象力,他的清白在想象力面前也成了暗黑交易的一部分。“独一无二”开始变得意义多元,其中包含着怪诞,他被称为“jacko”(怪人),当这个侮辱性的绰号出现在媒体报道中时,他清楚这一切不再仅仅是非议的投影,它们正蔓延进他的生活和事业。他的声誉受损,但剩下的仍然足够强大,还有他的音乐才华,都足以与现实对抗,而迈克尔·杰克逊选择的,是向世界示弱,他在电视采访中发出的是最无力的抗争,不停地重复,我叫Jackson,不是jacko。

年,导演丹里德发布纪录片《逃离梦幻岛》,性侵案的主人公韦德·罗宾逊在纪录片里翻案,重启对迈克尔·杰克逊的指责。纪录片一出,世界哗然,除却主人公一改之前说法以外,纪录片的真实性与客观性也成为被讨论的重点,这部纪录片所引发的效应,在迈克尔·杰克逊去世的第十年,重新将他拖入道德的泥沼,只是,这次他不再有证明自己的机会。他一生喜欢孩子,对孩子的态度无数次地令人动容,可最终,他成了一个真假难辨的噩梦,这个噩梦也包括了他自己。

迈克尔·杰克逊是传媒的受益者,他的音乐录音带席卷了80年代;同时,他也是传媒的受害者,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接受任何采访,但关于他的传闻却始终不曾间断。他渐渐失去了一切对抗的能力,束手无策地面对这个世界,他给予这个世界的温情并没有回馈于他,相反,还在吞噬着他的一切。

在他职业生涯的尾声,他已不再是流行音乐的顶峰,可不容忽视的是,此后没有任何一个歌手可以在风格上继承他,他在音乐上的开创性,至今依旧是难以企及的标尺。他离开的这十年,黑人音乐大行其道,Hip-hop、RB、放克,已是年轻人的绝对潮流,音乐在轮回中进化,听众在选择里更新,迈克尔·杰克逊如同一个坐标,记录着风潮的痕迹。人们仍在他身上寻找意义,并延展至更广阔的领域,同时,也仍在他身上寻找真相,去注脚着自己对世界的认知,无论那是光明的还是阴暗的。

身为传奇,被传颂被征伐都是寻常,迈克尔·杰克逊取得的成就,已经拉开了我们想要了解他的距离,我们今天谈及迈克尔·杰克逊,或许更多地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叛逆,他单纯的灵魂与复杂的人生,都足以成为我们某种感怀的出口,因此,这是一场,且将仍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Part2.专访哥哥杰梅因·杰克逊

——迈克尔从来不属于这样的世界

在迈克尔·杰克逊童年回忆里,哥哥杰梅因·杰克逊是最重要的几个角色之一,迈克尔是Jackson5组合第一主唱,杰梅因是第二主唱兼贝斯手。舞台上他俩的位置最近,杰梅因站在迈克尔左边,从迈克尔第一次登台开始一直延续到组合解散,这个站位方式从没有改变过。

年,因对组合发展的分歧,迈克尔代表Jackson5与魔城唱片老板贝里戈迪谈判解约,转投艾派克唱片旗下,杰梅因最后选择退出组合,迈克尔生前曾说,“这个决定对杰梅因来说非常艰难,因为他既是组合成员也是贝里戈迪当时的女婿。”

在迈克尔去世十年后,今年六月,杰梅因来到中国与迈克尔的中国歌迷见面,这次,这位已进入摇滚名人堂的歌手只有一个简单的身份——迈克尔的哥哥。新京报记者见到的杰梅因比照片里要老一些,也温和一些,他没有去聊一个逝去的天皇巨星,谈及的那个迈克尔仅仅是他的弟弟。

年6月杰梅因在北京。新京报记者汤博摄

杰梅因是兄长也是家长

在整个大家庭里,迈克尔和杰梅因是感情最深的兄弟,在迈克尔五岁之前,杰梅因是他的偶像,他为杰梅因着迷,把模仿杰梅因当作乐趣,迈克尔生前说:“如果我模仿得像,我的爸爸和哥哥们就会笑起来,如果我开口唱,他们就开始静静地听,好多歌词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对于迈克尔来说,杰梅因是介于兄长与家长之间的角色,杰梅因每天接送他去幼儿园,杰梅因穿不了的衣服也由他接着穿。

在迈克尔的童年时代,杰梅因的存在是他生活中不多的亮色,杰梅因是他的守护者。当迈克尔与改名为Jacksons的组合第一次演出时,由于杰梅因不再站在自己熟悉的左边,迈克尔说自己的感觉就像一丝不挂地站在台上。

年杰克逊五兄弟演出。最前为迈克尔,最右是杰梅因。

随着各自的成长,杰梅因与迈克尔先后成为独立的歌手,两人在多年之后重新合作,共同创作的《TellMeImNotDreamin》收录进杰梅因年的个人专辑,并取得了舞曲榜单第一名的成绩。同年,杰梅因回归已经改名为Jacksons的组合,录制了新唱片,并展开巡演。迈克尔曾在自传里描述过那段时光,他喜欢重新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他和杰梅因还像小时候一样热衷于各种恶作剧。巡演开始时,很多观众不相信自己在舞台上看到的是迈克尔,因为那时,他因为专辑《颤栗》爆红后花边新闻不断,一直用隐居方式离开公众视线。

他们是兄弟也是“竞争者”

迈克尔和杰梅因一直是组合里最被看好的两个人,当他们先后离开了组合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既是兄弟,也是某种程度的竞争者,过去的亲密也开始出现裂痕。

裂痕在迈克尔发表唱片《BAD》之后变得明显,杰梅因因不满迈克尔肤色的变化,写了一首《WordToTheBadd》,指责迈克尔背叛了自己的出身。迈克尔曾提出请求,希望杰梅因收回这首歌,但被杰梅因拒绝,不过在杰梅因新专辑正式发表时,歌词还是做了修改,矛头从迈克尔身上移开。

名声与财富的差异、才华和能力的竞争,似乎一直纠缠着这对兄弟的感情,既无法完全孤立地看待其中一部分,但又不能否认,其中的每一部分,都有合理存在的理由。此后两人各自的音乐生涯仍有交集,偶有不愉快,但最终都有所化解。年迈克尔个人三十周年的演唱会上,迈克尔希望兄弟五人重新以组合形式参加表演,五兄弟得以舞台上再次团聚。

采访现场看到杰梅因与迈克尔的合照。

新京报:今年是迈克尔去世十周年,在这样的纪念日,家人们会用什么方式纪念他?

杰梅因:我们每天都在想念迈克尔,无论是不是十周年纪念日,我们和全世界的人一样,每天都想念他,我们在舞台上就是对他的怀念。我想他之所以能拥有从家人到全世界的支持,是因为他如此重要,他展现了真正的爱。你们也是这么做的,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从没忘却他。

一直以来有很多对我的兄弟不真实的、错误的指控和言论,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之所以这些都无法打倒他,是因为他是被上帝和你们所爱着的。他是上帝的骄傲。无论是针对他的遗产还是他完美的形象,想要中伤他的,都无法伤害他。他如此强大,甚至还会更强大,因为他有我和你们这些爱他的人的支持。

新京报:是否有非官方的、私下对迈克尔的纪念活动?

杰梅因:有很多私人的纪念活动。其实我们在舞台上就是在纪念他,因为音乐阐述一切,所以我们歌唱。他用他的音乐抚慰不幸的儿童和这个世界的受害者,他对世界充满关怀,担忧着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不幸,他做的是上帝的工作,所以上帝终将把他收回,他从来不属于这样的世界。

新京报:你正式见过几次中国粉丝,在正式活动中而非私下?

杰梅因:在我有限的几次来到这里的经历中,这是第一次看到聚集了这么多粉丝。

新京报:你觉得相比于美国粉丝,中国粉丝有哪些个性?

杰梅因:中国和美国的粉丝都很出色,但我觉得相比之下中国粉丝显得更为彬彬有礼。

新京报:彬彬有礼?

杰梅因:我不是说美国粉丝粗鲁,只是这里的粉丝更安静,好像比较拘谨敏感,有点害羞。

新京报:你认为迈克尔去世后,下一代年轻人仍然会爱他吗?

杰梅因:会,因为要传递的东西就在作品里。我们还是孩子时,杰克逊五兄弟的影像出现在所有荧屏上,你可以听到我们创作的积极的音乐,包括迈克尔的音乐,和他同时代和在他去世之后的孩子都能听到他的歌,都会受到他的影响,他用音乐传递信息,直达人心。

新京报:你自己还在做音乐吗?

杰梅因:是的,我正在和我的兄弟们巡演,我们接下来会去伦敦,希望我们很快还能再来这里,特别是北京。

至今杰克逊四兄弟一直在世界各地巡演。

Part3.他是亚洲明星模仿范本,影响覆盖00后

歌手、词曲创作人、舞蹈家、表演家、慈善家、音乐家、人道主义者、和平主义者、慈善机构创办人……在迈克尔·杰克逊的众多头衔之中,“音乐”一定是最不可忽视的存在,在世界范围内,他是流行乐里程碑式的一个人物。全球数以万计的年轻音乐人受其创作和表演的影响深远,在亚洲,他也始终是最畅销的流行歌手之一,对年轻一代的创作者而言,“告别”迈克尔将更加漫长,甚至会永远打上他的烙印无法“告别”。有人因他而将自己的英文名定为“Jackson”,有人因他的与世长辞而深情献唱,还有更多的人,在这十年中翻唱其经典作品,向偶像致敬。

年,在世界人民失去迈克尔·杰克逊的那天,易烊千玺还是个未满9周岁的孩子。而今天,他已经成为万众瞩目的街舞导师,搭档演技出众的金马影后。这十年对易烊千玺而言,“迈克尔·杰克逊”是个重要的名字,因为意味着自己接触流行音乐之始,也代表着英文名“Jackson”的源头。

年,易烊千玺发行了自己的第一支英文单曲《NothingtoLose》,在许多音乐平台拿下了冠军。这首Trap曲风的歌曲制作阵容让当时的他兴奋不已——因为团队中有迈克尔·杰克逊曾经的御用音乐伙伴,“我特别激动,觉得一定要一定要(合作)。”

在去美国录制《NothingtoLose》时,易烊千玺见到了迈克尔·杰克逊曾经的声乐老师SethRiggs,以及御用编舞师TravisPayne,“我觉得很荣幸。印象最深的就是SethRiggs老师教了我几个不一样的咬字练习方法,让我从真声到假声之间的转换更轻松、更扎实。编舞老师也特别好,最开始看他录这首歌第一版舞蹈的时候,就特别有迈克尔·杰克逊的感觉。”在录音的空当,易烊千玺也经常会看一看录音室墙壁上挂着的迈克尔·杰克逊的老照片,若有所思。

在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中,律动是吸引易烊千玺的一大原因,“小时候其实什么都听不懂,就是觉得喜欢,但听了之后特别有动感,觉得跟一些情歌不太一样。”后来,他也曾在演唱会上多次表演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蹈,向偶像致敬。

易烊千玺曾多次在节目、演唱会中表演迈克尔的舞蹈,致敬偶像。

年8月29日是迈克尔·杰克逊的60周年诞辰。当天张艺兴在个人社交平台上发文怀念:“他曾经并且依旧是我的灵感来源。”

在自传《而立·24》中,张艺兴透露,母亲一直都是迈克尔·杰克逊的狂热粉丝。小时候,张艺兴被父母送去学画画、学唱歌、学跳舞,每天都过得很忙碌,而迈克尔·杰克逊就是那段生涯中唯一的亮点——因为幼年时期喜欢模仿迈克尔跳舞,淘气的小艺兴在惹妈妈生气后就会挺直胸膛开始唱MJ的歌。每当他一边跳舞一边唱《Beatit》,妈妈就被他逗的狂笑,笑着笑着就没脾气了。自此以后,“迈克尔·杰克逊”这个名字,一直在张艺兴的音乐生涯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今年,张艺兴以中国唯一受邀的歌手身份与欧美歌手JasonDerulo、韩国组合NCT一起参与演唱迈克尔·杰克逊60周年诞辰的纪念曲《Letsshutupanddance》。从年到年,张艺兴也终于从一位追梦少年成长为一名能为偶像歌唱的实力音乐人。

《Letsshutupanddance》MV截图

罗志祥一直是迈克尔·杰克逊的忠实粉丝,并经常在节目中模仿他的舞姿。年,在迈克尔·杰克逊去世那年,他还现身粉丝们在台北信义威秀前广场举办的纪念活动,跳起MJ的专属舞蹈,顿时引起现场的骚动。十年过去后,罗志祥依然在舞台上,展示着自己在音乐、舞蹈、主持、演戏、综艺等各个领域的发展——而“亚洲舞王”这个名号,他也在继续努力坐实着,向偶像看齐。

在一次受邀参与保育熊猫慈善公益计划时,“小猪”罗志祥特别将一个高40厘米的白色熊猫雕塑,改造为迈克尔·杰克逊扮相的“跳舞熊猫”——这个熊猫身着黑西装、一头不羁的长卷发、拳头上贴满水钻,所有元素都是迈克尔·杰克逊的专属标志,由罗志祥亲自创作。

在年《歌手》节目的总决赛上,被称为“进口小哥哥”的哈萨克斯坦歌手迪玛希与尚雯婕联手翻唱了迈克尔·杰克逊的数首经典金曲向偶像致敬。“他的艺术造诣和人生历程都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每当唱他的歌曲时,我都会隐隐感觉到他就在这个舞台上。”迪玛希告诉新京报记者。

迈克尔·杰克逊对音乐创作的痴迷,对迪玛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不过具备高尚的音乐取向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他待人接物很随和、平易近人,浑身散发着人性的关辉。我现在也很荣幸有机会与和他曾经合作的作曲家们一起工作。在他们的描述中,迈克尔·杰克逊是个非常和善、对艺术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人,他为人坦诚,从来不会做有损他人的事情。”

迈克尔·杰克逊去世那天,迪玛希正在小区和朋友们踢足球,“听到这个消息后,所有人都没心情继续玩了,我当时很震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非常遗憾,非常惋惜。那一天不仅仅是对于音乐人,对世界人民来说都是非常悲伤的一天。如果他还活着,他还能为世界音乐的发展做出海洋般广而深的贡献。”

直到今天,迪玛希依然经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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