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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解体后,哈萨克斯坦的社会主义运动经历了三个发展时期:哈萨克斯坦社会党主导时期、哈萨克斯坦共产党主导时期、哈萨克斯坦共产主义人民党主导时期。目前,哈萨克斯坦社会党和哈萨克斯坦共产党已经先后从哈萨克斯坦政治舞台上消失,哈萨克斯坦共产主义人民党逐渐成长为哈萨克斯坦乃至整个中亚地区最大、最具代表性的社会主义政党。哈萨克斯坦社会主义运动带给我们具有启示意义的观点和结论是,坚持社会主义的共产党更改党的名称和性质会给党带来灾难性后果;共产党的权力必须掌握在坚持社会主义的领导者手中;把握好坚持原则与策略灵活之间的合理尺度是坚持社会主义的共产党不断发展壮大的基本前提。
哈萨克斯坦;社会主义运动;三个发展时期;启示
李亚洲(—),男,山东东阿人,山东大学当代社会主义研究所、俄罗斯与中亚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政党政治研究。
哈萨克斯坦面积万平方公里,人口万,是“一带一路”沿线的中亚重要大国。苏联解体后,哈萨克斯坦的社会主义运动经历了三个时期:哈萨克斯坦社会党主导时期、哈萨克斯坦共产党(以下简称“哈共”)主导时期、哈萨克斯坦共产主义人民党(以下简称“哈共人民党”)主导时期。哈萨克斯坦社会主义运动经过多年的发展和分化组合,哈萨克斯坦社会党和哈共已经先后从哈萨克斯坦政治舞台上消失,哈共人民党逐渐成长为哈萨克斯坦乃至整个中亚地区最大、最具代表性的社会主义政党。本文拟对苏联解体后哈萨克斯坦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三个时期进行阐述和分析,在此基础之上得出几点具有启示意义的观点和结论。
01一、哈萨克斯坦社会党主导时期年“8·19”事件后,戈尔巴乔夫于8月24日宣布退出苏共并解散苏共,但是对苏共加盟共和国一级的党组织怎么办并没有考虑,只让各个加盟共和国的共产党自行决定。在这种情况下,各加盟共和国的共产党有的宣布解散,有的更名,有的发生分裂。在哈萨克斯坦,时任哈萨克斯坦总统、哈萨克斯坦共产党第一书记的纳扎尔巴耶夫宣布退出哈共并建议哈共解散,提出在埋葬哈共的同时成立新的政党——哈萨克斯坦人民一致党。然而,哈共并没有按照当局的意愿解散。年9月7日,哈共召开第十九次非例行代表大会。在这次大会上,与会代表不顾当局的意愿,甚至不顾纳扎尔巴耶夫总统的警告,没有按照当局的意愿成立人民一致党,而是宣布更改党的名称为哈萨克斯坦社会党,并声称它是原哈共的继承者,更改党的名称只不过要作社会民主党式的政党,通过议会道路走向社会主义。同年10月,社会党获准在司法部登记,成为合法政党。当时该党拥有约5万党员、个基层组织,在半数以上州有很大的影响力。
年12月,苏联解体,哈萨克斯坦获得独立。由于哈萨克斯坦独立前已经开放了党禁,又加之独立之初国家的混乱局面,各类政党先后纷纷建立起来。在当时哈萨克斯坦众多政党中,社会党由于源于原哈共,依靠原有的社会基础成为当时影响较大的政党之一。社会党不仅党员人数较多,很多成员占据各级领导岗位,而且在哈萨克斯坦第十二届最高苏维埃(议会)中拥有40多名代表,该党领导人之一阿布季尔金任最高苏维埃主席,一些常设委员会主席职务也由该党成员担任。可以说,社会党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最高苏维埃。年1月,哈萨克斯坦通过了独立后的第一部宪法,该宪法规定,总统仍是国家元首,国家立法机构仍称作最高苏维埃。由此可见社会党在哈萨克斯坦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影响。
哈萨克斯坦独立后,围绕着国家发展道路与权力,社会党掌控的最高苏维埃与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之间存在着很深的矛盾。以最高苏维埃主席阿布季尔金为首的传统派认为,哈萨克斯坦应该回到苏联时期的道路,国家的主要权力应该由最高苏维埃(议会)掌管,即坚持苏联时期执行的“一切权力归苏维埃”的政策;而以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为首的改革派认为,哈萨克斯坦应该抛弃苏联时期的做法,走向西方模式过渡的道路,国家的主要权力应该掌握在国家最高领导人总统手中。—年期间,社会党与纳扎尔巴耶夫当局关系尚可,对当局的批评较温和,时而还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而鉴于社会党在社会上的巨大影响,纳扎尔巴耶夫也不愿过分得罪该党。所以说,年宪法的通过就是双方互相妥协的结果。
但是,因为苏联解体造成的原有经济联系的中断,独立初期哈萨克斯坦陷入了严重的经济危机,人民生活水平急剧下降。如果继续执行苏联后期的经济政策,哈萨克斯坦已经没有出路。为了使国家摆脱困境、走向发展之路,必须寻找新的经济模式代替原有的模式。为此,以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为首的改革派根据本国国情提出了改革纲领和一系列改革措施,在争取民众支持方面占据了上风。而社会党由于党内持传统观点的成员较多,从年底开始,对纳扎尔巴耶夫当局推行的一些改革政策不满意,对政府的批评逐渐变得尖锐起来,结果是失去了很多支持者。但这时的社会党在国民中仍有相当的影响力,哈萨克斯坦很多分析家认为,它是“国家社会政治组织中的现实和强大的力量”,许多人“把对未来的某种希望与该党联系起来”。
然而,对哈萨克斯坦社会党的乐观估计并没有成为现实,相反,在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该党迅速地走向衰弱,直至最后从哈萨克斯坦政治版图上消失。首先从外部因素来说,随着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与社会党掌控的最高苏维埃之间的矛盾不断升级,在拥戴总统势力的策动下,一些地方苏维埃(地方议会)开始自行解散,并向全国蔓延。在这种情况下,最高苏维埃被迫于年12月8-13日召开会议,决定提前终止第十二届最高苏维埃职能,并于年3月7日举行新一届最高苏维埃选举。经过三个月的筹备,第十三届最高苏维埃选举如期举行。结果社会党受到沉重打击,在名成员组成的最高苏维埃中,社会党仅获得8个代表席位,纳扎尔巴耶夫的亲密助手、原国务顾问克基尔巴耶夫当选最高苏维埃主席。社会党由此失去了对最高苏维埃的掌控权。
对社会党来说,新一轮的打击接踵而至,这轮打击更多的是由该党内部因素所导致。由于年宪法对总统与议会的职权划分不清,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与新一届最高苏维埃的矛盾逐渐显露。年3月,在纳扎尔巴耶夫的支持下,哈萨克斯坦宪法法院以新一届最高苏维埃选举违宪为由将其解散。社会党领导班子在是否赞成解散新一届最高苏维埃的问题上出现分裂的端倪,该党领导人之一阿尔达姆扎洛夫谴责当局作出解散议会的决定,另一位领导人斯沃伊克却认为这个决定得到宪法法院的支持,号召全党尊重当局的决定。
年8月,哈萨克斯坦以全民公决的方式通过了独立后的第二部宪法,即年宪法,对国家政体作了重大修改。该宪法规定,哈萨克斯坦为总统制国家,总统拥有较大权力,甚至是决定一切的大权,议会的权力明显缩小。立法机构由一院制改为两院制,两院分别称作参议院和马日利斯,即通常人们所说的上院和下院。根据年宪法,哈萨克斯坦举行了新议会选举。由于社会党领导层意见不统一,该党放弃了参加新议会的选举,一些人只以个人身份参加。结果该党在年组成的议会中只占几席。从此,社会党在国家政治生活中被彻底边缘化。
年初,哈萨克斯坦社会党召开了第二十一次代表大会。大会通过了《在哈萨克斯坦当前政治和经济形式下社会党行动纲领》等文件,在猛烈抨击当局的同时,明确宣布社会党为“建设性反对派”。此后,就在社会党成员等待党为贯彻代表大会决议而采取行动的时候,该党领导人却不顾党的利益,各自寻找出路,由全党放任自流。社会党三主席之一斯沃伊克参加了反当局的组织“公民运动”,并出任领导人。另一位领导人阿尔达姆扎洛夫加入了哈萨克斯坦政府前总理卡热格尔金创建的哈萨克斯坦人民党,还有一位领导人叶尔迪斯巴耶夫则进入总统班子。领导人的分歧和各行其是,对党的事业毫不关心,导致党在民众中的影响快速滑落,从年起该党停止了活动,在哈萨克斯坦政坛消失。
02二、哈萨克斯坦共产党主导时期就在哈萨克斯坦社会党走向衰弱,乃至消亡的同时,另一只社会主义力量——哈共却成长壮大起来。从成立时间上来看,哈共与哈萨克斯坦社会党同根同源,其历史也可以追溯到苏联解体前的原哈萨克斯坦共产党。如前所述,年9月7日,原哈共召开非例行代表大会。这次大会宣布更改党的名称为哈萨克斯坦社会党,并声称它是原哈共的继承者,今后要作社会民主党式的政党。但是更改党的名称和性质遭到一部分党员的反对,他们退出非例行代表大会,于年10月重新举行哈共第十九次代表大会,宣布重新组建哈萨克斯坦共产党,声称自己才是原哈共的继承者。在此次大会上,哈共通过了党章和纲领性声明,表示要“努力设法在已经掀起反对共产党运动的条件下继续生存下去,并用合法手段为各级政治权力而斗争”。由于哈共的主张被当局认为有与宪法不符的内容,因此,长期不允许其在司法部注册。经过三年的抗争,在年2月,哈共终于获准登记,成为合法政党,党员人数为5.4万人。
哈共的政治主张不同于社会党,它公开声明自己是工人阶级的党,是劳动人民的党,在马列主义意识形态基础上开展活动,近期目标是使国家重新回到社会主义道路,最终目标是建立共产主义。哈共在取得合法地位后,努力宣传自己的主张,活跃于政坛,参加社会政治生活,宣传科学社会主义思想,为发展民主政治、恢复人民主权、保证共产党的代表权而斗争。哈共反对私有化,反对价格自由化,要求恢复苏联时期的社会政策,要求支持农工综合体等。这在哈萨克斯坦由于经济危机致使多数人生活水平下降,人民生活两极分化,某些工业企业和农业职工生活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哈共赢得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支持。
年哈萨克斯坦社会党瓦解后,该党大批干部党员转而加入同根同源的哈共,鉴于哈萨克斯坦第一任议长(最高苏维埃主席)、哈萨克斯坦社会党实际领导人之一阿布季尔金的政治影响力,哈共领导层甚至自愿把党中央第一书记的职务让渡给他。一方面,这极大地充实了哈共的队伍和领导机构,快速地扩大了哈共的政治影响力。哈萨克斯坦年总统选举和议会选举的结果说明了这一点。年哈萨克斯坦总统选举有四名候选人参加,时任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具有很大优势,选举前人们认为他会继续当选总统无疑,在另三位候选人中包括哈共第一书记阿布季尔金。总统选举前,媒体并不看好他,把他排在原海关委员会主席卡瑟莫夫之后,但选举结果,除纳扎尔巴耶夫获得81.75%的选票外,阿布季尔金获12.08%的选票,位居第二位。这说明除了共产党在哈萨克斯坦民众中仍享有一定的威望外,阿布季尔金的个人魅力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在年的议会选举中,共有9个政党参加,多数是亲总统的政党。选举结果是,在进入议会的四个政党中,亲总统的祖国党获得30.59%的选票,公民党获得11.23%选票,农业党获得12.03%选票,哈共获得17.75%的选票,位居第二。
另一方面,社会党大批干部党员转而加入哈共,也导致哈共片面满足于党员绝对数量的增加,忽视组织建设,为哈共以后的党内分歧和斗争,乃至数次分裂埋下了伏笔。尤其是阿布季尔金成为党的最高领导人后,立即在党的领导层排挤工人阶级成员,而后党的纲领性目标和策略方针也发生了改变。所有这些加剧了哈共党内斗争,先后有几批不赞成阿布季尔金路线的干部和党员,或遭到清洗,或者离开队伍另组新党,哈共的力量遭到严重削弱。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在执政当局的重压下,以阿布季尔金为首的哈共中央要求党内工人运动积极分子停止组织和参与工人运动,而党的中央委员、阿拉木图州委第一书记阿柏利莫夫以及著名工人运动领导人维诺科夫坚决反对这项决定。最终阿柏利莫夫和维诺科夫被开除出党,随后大批支持工人运动的党员被清洗。与此同时,哈萨克斯坦当局一边扶持官方工会,一边封闭独立工会组织,尤其对哈共领导下的工会组织——哈萨克斯坦团结工人运动予以压制。该组织领导人维诺科夫和许多骨干被捕入狱,大量积极分子流亡国外。年,出狱后的维诺科夫联合一部分被开除出党的同志在俄罗斯车里亚宾斯克重建了遭到破坏的哈萨克斯坦团结工人运动。在重建大会上,与会代表强烈谴责了阿布季尔金修正主义集团,尖锐指出该集团修正马克思主义,试图在党内培植社会民主主义土壤,迷信议会斗争,脱离人民,以及口头上支持、实际上与工人运动保持距离,甚至为了讨好政府而反对、恶意中伤工人运动和工人运动积极分子的罪行。
年1月,哈共党内一批对阿布季尔金路线及其活动不满的干部和党员,组建了“马列主义纲领派”,他们公开宣布与执行“偏离马列主义”的党的领导决裂。当时哈共中央则对这批人百般打压,或开除,或予以处分。年,从哈共分离出来的马列主义纲领派和团结工人运动共同组建了哈萨克斯坦社会主义抵抗运动,领导人为维诺科夫。由于积极参与工人运动和其他正义的社会运动,对当局采取不妥协的斗争态度,该组织没有也无法在司法部进行登记注册,其活动及领导机关处于地下状态。工人运动派和“马列主义纲领派”分离出去后,哈共失去了最有战斗力的部分,工人阶级同哈共的疏离感进一步加深,该党开始走下坡路。
此后,随着哈萨克斯坦资产阶级和国际资本的介入,哈共党内形势更加复杂了。在“亲俄还是亲西方”这一原则问题上,哈共中央领导层再次产生了严重分歧。哈共政治局委员索罗金主张依附俄国资本,而最高领导人阿布季尔金坚决要求走西方路线。双方谈判不成便大打出手,结果索罗金及其亲信被开除出党。
年,哈共领导人阿布季尔金与国内自由主义政党建立了联盟关系。同年年底,在阿布季尔金的坚持下,资产阶级自由派政党民主选择党前成员、亲西方的自由主义右派活动家托赫塔森诺夫加入哈共,并火箭般地进入哈共中央和政治局,成为中央书记处书记。此举成为哈共党内最严重的一次分裂的导火索。
以哈共第二书记、哈议会下院(马日利斯)议员弗拉基斯拉夫·科萨列夫为代表的一批高级干部,长期以来发现党中央的很多行动不符合党章的要求,党逐渐偏离了自己的主要目标,无原则地同资产阶级政党合作。年初,在党的中央全会上,哈共中央十二位委员与阿布季尔金就上述干部人事安排发生严重分歧。他们指责阿布季尔金“把党带上了小资产阶级道路”,使党“丧失了自己的阶级属性,严重偏离了马列主义理论和组织原则,耽于内斗和内耗”,“与统治阶级合作”,从“非共产主义力量”手中获取活动经费,等等。随后,科萨列夫和七个州的第一书记出走,宣布从哈共分离出来,组建哈萨克斯坦共产主义人民党。哈共这次分裂的后果极为严重,从此哈共基本上丧失了影响哈萨克斯坦政局的实力。
年9月,哈萨克斯坦举行议会选举。哈共与民主党联合组成“共产党和民主党的人民反对派联盟”选举组织,仅获得3.44%的选票,没有达到进入议会所需要的7%门槛,成为议会外的反对党,它提出的主张已经不为国内多数民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