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交界处,有一个巨大的咸水湖——咸海。数百万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海洋,由于地壳运动下沉,周围海水退去后,留下了硕果仅存的咸海。
上世纪五十年代前,咸海还是全球第四大湖泊,排名仅在里海、苏必利尔湖(美加边界)、维多利亚湖(尼罗河上游)之后,最盛时有6.8万平方公里。
这是个什么概念?我国最大内陆湖——青海湖,也不过平方公里,而宁夏总面积是6.6万平方公里。
那时的咸海浩瀚广阔生机勃勃,顶峰时有四万人从事渔业生产,占全苏总捕捞量1/6。当苏维埃建立伊始遭遇粮食危机时,渔民们还援助了14车皮的鱼。
然而,如今的咸海已是支离破碎,大片湖床裸露在空气中,整个有水区域只剩平方公里,比原来缩减75%。是什么原因,让咸海落魄到这种凄惨境地?
咸海能有这么大,离不开阿姆河与锡尔河的帮助,前者起源于帕米尔高原,后者来自于天山山脉,均为冰川融水汇集形成,其中阿姆河又是中亚地区水流量最大的河流,是它们没日没夜的滋养着咸海。
严重缺水地区咸海周边又都是常年降雨不超过毫米的干旱地区,如克孜勒库姆沙漠和卡拉库姆沙漠,面积都在30万平方公里以上,阿姆河、锡尔河也是当地人的生命之源。
从沙俄时代起,就想利用沙漠区日照长的特点种棉花,之后的苏维埃直接付诸实施,意图改变河流的流向,建起棉花和稻谷种植基地。既然黑色的石油是黑金,那么白色的棉花就是白金,因此该计划有个响亮的名字“白金计划”。
经过多年考察论证,上世纪五十年代,项目正式启动。照理说,知识渊博的专家们研究那么多年,本不该单单忽略咸海的存在。然而他们也是满腹苦衷,当地曾有官员因说了句实话:“棉花也不能当饭吃”,被逮起来挨了枪,这种示范效果,让专家们都闭紧了嘴。
一条长达上千公里的卡拉库姆运河建起来了,为了纪念导师,还有个名字叫列宁运河。从土库曼斯坦境内阿姆河上游,直接将河水引入运河,并沿着运河两岸建起大片产棉区。
卡拉库姆运河由此大量工作机会出现,无数移民被吸引至此,他们战天斗地,不断扩大引水工程改造沙漠,建起了多万公顷的农业区,并且成果斐然。所产出棉花占全世界总产量两成,稻谷占全苏四成,当地人口随着丰收而暴涨,从未开发时的万,迅速增至3万。
好景不长,过度开发的副作用开始显现,阿姆河、锡尔河水量被引流过多,使得咸海水位逐年下降。到了年,水位已降低15米,水面缩减为平方公里,整个咸海被分割为南北两部分。此时的咸海,好像一位抽干了血的病人,变得奄奄一息。
然而又能怎么办?大量人口依赖着农业区生存,要么放弃多年的建设成果,要么放弃咸海,已成骑虎之势。两害相较取其轻,只能是硬着头皮“抽”下去了。
3年,南咸海继续分裂为东西两部分,随后十年中,东咸海一度完全干涸,只剩下西边一条狭长水域委屈地躲在角落里。
看到这里可能会想,不就是干掉个咸水坑,少捞几条鱼的事。然而大自然的报复要可怕的多,水干了盐还在,而且含有大量农业区排入的化肥农药残留物。
每当沙漠中的暴风刮起,都会携带着巨量盐沙飞向天空。别处的沙尘暴只有沙,而此处的“盐尘暴”,每年会给中亚地区送去数以千万吨的盐,平均每公顷农田能摊到数百公斤。
昔日富庶肥美的沃土,被改造成了盐碱地。为了去掉这些盐,当地人用更多的水来冲刷,结果在后续的盐尘暴中,更多的盐又回到这里,恶性循环已难以逆转。
废弃的渔船咸海北岸的哈萨克斯坦首先行动起来,他们改造了境内锡尔河的引水工程,让更多的水流入咸海。为防止北咸海流入南咸海,又修筑水坝予以阻隔。北咸海由此重获生机,水位逐年上升,渔业又兴旺起来。
乌兹别克经济状况不如哈萨克斯坦,无力挽救面积更大、情况更严重的南咸海,以至含盐量日渐升高,目前已达死海1/3。迫不得已之下,乌兹别克忍痛挤压农业区用水,以使南咸海得到补充。有专家预测,如果情况得不到改善,南咸海将彻底消失。
被哈萨克斯坦保护起来的北咸海咸海的悲惨遭遇又一次验证,大自然经不住人类无底线的索取和掠夺,当原有平衡被打破时,往往就是灾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