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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萨克斯坦是中亚五国中面积最大的国家，也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内陆国家。.49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横跨亚欧两洲，约占了地球陆地表面积的2%。有多万人口和个民族，我们国家的56个民族和中亚的多民族相比真不算多。“哈萨克”是指逃亡者、脱离者的意思，这可能和他们民族脱离乌孜别克汗国的历史有关。哈萨克属于古突厥的一个分支，在中国历史书籍中经常出现的乌孙、月氏是他们的祖先。

《世界历史上的蒙古征服》里说，为了和蒙古人抢夺成吉思汗，许多哈萨克斯坦人甚至去做DNA检测，并到处游说，希望把自己的名字写入成吉思汗的家谱。在关于一部成吉思汗的传记电影《蒙古王》中，哈萨克斯坦作为首要的参与方，目的就是要教育哈萨克斯坦人，成吉思汗是他们的历史英雄。在苏联时期，但凡成吉思汗研究中有赞扬的成分都要受到惩罚。可见成吉思汗对俄罗斯长达两个多世纪的奴役，在这个民族的心里留下的痕迹深入骨髓。甚至有人研究说俄罗斯人的酗酒历史就源于蒙古的征服。

由哈萨克斯坦、俄罗斯和德国联合拍摄的《蒙古王》电影海报

我在书里选择游历的三个小镇都不是适合大众旅游的地方，它们担负了太多过往，沉重的历史让现实轮番坍塌在前一轮的虚空里，腾起漫天的浮尘和扬沙。

首先跟随作者的脚步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塔拉兹，在中国古籍中叫“怛罗斯”或“怛罗私”，玄奘在《大唐西域记》里说此城方圆八、九里，是各国到中国做生意的胡人杂居的地方。就在这里，当时世界上的两大帝国阿拉伯和唐朝竟然发生过一场战役。两军对垒中的首领也是各自的名将，可谓旗鼓相当。在持续五天的战役中，稍占上风的唐军因为军中的葛逻禄（维吾尔人的祖先）部突然叛变，和阿拉伯人形成两面夹击，导致大败。阿拉伯人把俘获的唐兵押到了撒马尔罕建立了造纸厂，至此，随着阿拉伯人的征伐，造纸术也由中亚传入了西亚、北非和欧洲。同时，阿拉伯人的圆月弯刀和宣礼塔也把中亚从佛陀的世界打造成了伊斯兰的世界。这种大规模的战争对世界的改变往往是颠覆性的，像蒙古征服就直接改变了世界的版图（20多个国家在铁蹄下中消失）。

讹答剌是个衰败的小镇，但在中世纪却是花剌子模王国的东方重镇，商旅要道。这里也发生过一场战役，而且这场战役如同推倒了世界演进的“多米诺骨牌”。战争的导火索是当时的讹答剌守将贪图财物，擅自处死了成吉思汗的商队，成吉思汗要求赔偿未果，引发了第一次蒙古西征。城破后，守将被融化的银液灌入耳朵和眼睛处死。自此，成吉思汗决定开始了他的征伐之路。一路上蒙古骑兵摧枯拉朽，摧毁一切城池、清真寺和教堂。到了后来，帖木儿率领远征明朝的大军路经此处，身染风寒而亡，他生前发誓要把伊斯兰的火种播撒到中华大地的梦想也就此化为乌有。看着这些黄沙之下的残垣断壁，还有谁能想起那些堙灭在时间里的波谲云诡的历史呢。生活还要继续，无论繁华还是衰败，就像作者的临时房东巴布尔，在简陋而老旧沉默的日子里，偶尔抛开真主和作者喝口酒，让短暂的温热抚慰一下凄凉的生活。

讹答剌的古城遗址

塞米伊是个特殊的地方，它是前苏联的秘密核试验场。从年第一颗原子弹爆破成功，在随后的41年里，这里一共进行了场核试验，哈萨克斯坦成了遭受核爆最多的国家。“为了检测核爆的效果，苏联军队在试验场内建造了房屋和桥梁，仿制了城市轨道交通系统，还放入了只各类的动物，以测试原子弹对不同物种的杀伤力。……如今，这些被热浪灼伤、遭到辐射变异的动物尸体和它们的器官，就用福尔马林药水泡在大大小小的罐子里。与之相比，我看过的任何一部恐怖片都相形见绌。”网络上有一则信息说，俄罗斯《真理报》曾经解密过一个真人核实验的事件。苏联军队高层为了检测真正发生核攻击时，军队在接受了致命的辐射后到底能够坚持多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竟然将数百名只穿着普通军服的士兵和军官，通过直升机直接投放在被核弹烤焦的土地上。给他们的命令上写着：“抵御敌军攻击，直到大部队到达。”这支部队中的大多数人都死于辐射损伤。所有与这次演习有关的记录资料都被视为机密文件，参与演习的人都受命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要求此后不得透露任何有关信息。

核爆后留下的大坑

主导苏联原子弹计划的科学家们在目睹了核弹的威力后，意识到这是把人类推到了自我毁灭的道路上，尤其是核按钮都掌控在政治家手中，他们大部分都成了反核人士和政府的异见人士。终于，在核试验场进行的第场核试验时，哈萨克人愤怒了，电视直播中原计划朗诵自己诗歌的诗人，宣读了一份谴责核试验的声明，于是，在哈萨克斯坦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反核运动。至此，核试验才告终止。核试验对几十万哈萨克斯坦人的影响至今也没有消除。我甚至没有勇气看那些照片并把他们放到文章里。

苏联核试验遗址

“苏联解体后，哈萨克斯坦不情愿地发现自己成了世界上第四大核国家……包括钚在内的大量裂变材料，仍旧留在核试验场的隧道核钻孔中，几乎没有任何防护。”美国认为这些失控的材料是苏联解体后最大的核安全威胁之一，于是在哈萨克斯坦主动发表弃核声明后提供资金，将特殊混凝土浇注到试验孔中，以结合废钚，这项秘密工作耗时17年才得以完成。

苏联遗弃的核试验场，据说杀伤力超过广岛倍

还记得咸海王告诉作者，咸海的海底有个小岛，是前苏联进行秘密生化试验的基地，由于咸海的消退，小岛已经露出了海面，没有人说，也不会有任何的记录，“但我就是知道。”

那些以强大的国家意志建立起来的核试验场，如今废弃在荒野上，就好像游弋在大海里的鲨鱼，随时会无声地吞噬一切。

废弃的核试验场

国家意志之下还生产了许多地图上以及所有公开记录里查不到的军事小镇。鼎盛时代科学家和军人集聚在这里，俨然是国家的智脑。在国家意志退潮后，这里立即人去楼空，成了一座座“草原鬼城”，查干就是其中之一。

星空下的查干鬼镇

作者说“夜色中塞米伊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在这片文明的边缘地带，国家意志曾如潮水般袭来，终又退却。我想打捞那些残存的东西，放在玻璃罐中观察。”因为“相似的事情总会不断重演。”

合上书页的瞬间，我好像看见哈萨克斯坦的眼泪从书里流出来了，我突然希望成吉思汗就是他们祖先，让他们在祖先的英勇里得到些慰藉也好。

结束语：在读过和记下这些让我记忆深刻的片段后，中亚五国再也不是脑袋里混作一团的斯坦了，它们的背后都是一些鲜活的人和故事组成的历史，并且和我们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远亲不如近邻，尽管只是一趟文字里的串门，粗略的聊天，但感觉上还真不轻松。

作者在访谈里说，想在三十年后，重走此行的路线，亲眼再看看他们的变化。但愿我们的这些邻居们都变得越来越好，就象那个叫幸运的孩子一样。